“我們正在經歷20世紀初那樣的變革機遇，它不僅是綠色的，而且更有可能創造經濟收益。”

2022年9月，在最新一期 “騰訊對話”直播中，硅谷傳奇創業者、iPod之父托尼·法德爾與騰訊首席探索官網大為先生，圍繞氣候與能源問題展開了對話。在對談環節，法德爾拋出一個相當樂觀的觀點：

盡管全球氣候問題不容小覷，但緩解乃至化解危機的手段，并非般遙不可及——“我們不缺少技術，有些甚至在20世紀初就發明了，現在就可以部署。解決氣候危機，我們不缺技術，只缺意愿。”

在法德爾看來，創業領域的創新創造思維，同樣可以在氣候危機的應對中發揮作用。而網大為也同意，在探尋解決能源與氣候問題的解決方案時，要想一夜之間重構現有基礎設施，是不切實際的。最有力的杠桿，是“戰略效率”——在活動過程中減少各種浪費，在保證當前生活水平前提下，實現關鍵共贏的節約集約。

二者的對話與經驗之談，給全球氣候危機的應對策略帶來了豐富的靈感。

硅谷經驗：行動驅動的創新創造

作為當代知名度最高的硅谷產品經理人之一，長久以來，“推動蘋果再次輝煌的iPod之父”始終是托尼·法德爾最廣為人知的頭銜。憑借離開蘋果創辦Nest并推出人工智能室內恒溫器Neststat，這位傳奇工業設計師再度成為創投媒體報道的焦點。

如今，作為投資顧問公司Future Shape的負責人，托尼·法德爾依舊在全球科技領域散發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力。

“我一直以來的看法，是所謂的‘行動、失敗、學習’。換句話說，你受到好奇心驅使做一些事情，嘗試構建一些東西，很可能在初次嘗試時失敗，但只要堅持足夠長時間并吸取教訓，就很可能獲得成功。”

事實上，法德爾的第一份工作，就為日后利用移動產品改寫互聯網格局奠定了基礎：入職硅谷的通用魔術（General Magic），早在iPhone登場15年前就提出了智能手持終端構想。在此之后，從飛利浦到蘋果，再到Nest和Future Shape，所有大獲成功的產品和項目，追根溯源，都離不開他在通用魔術所積累的經驗。

“如果你真想成功，就必須承擔風險，嘗試前人沒做過的東西。因為你要構建并創造的，是前所未見的事物，這里沒有專家一說，只有‘行動’了，才能‘學習’，沒有‘行動’就無法‘學習’。”

憑借這種不斷嘗試學習，利用失敗教訓進行自我提升的路徑，在三十年時間里，通過實際行動，法德爾一步步推動了硅谷乃至全球科技行業的進步，他依靠的不僅僅是握在手中的便攜設備，更包括一系列攸關創新本質的方法論：

“我記得設計每一代iPod的時候，特別是第一代，‘iPod做成了，好極了’，大家都覺得一件美妙的產品誕生了。其實產品發布幾分鐘后，我們就回到設計室，開始研發下一代iPod——就在同一天，宣布第一代iPod之后，我們就著手研究第二代產品了。”

在法德爾看來，創新、創造和生產制造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，在維持理性（例如業績指標）的同時，必須兼顧感性（創新）的一面，凌駕于單一視角，從全局看待工程設計，才能確保產品成為引領潮流的主宰者。這套經驗不只適用于創業公司的CEO，對于初入職場且志向遠大的新人來說，同樣不乏借鑒價值：

“了解自己的部門，了解其他部門；不斷學習，做好份內事；主動與領導溝通下一步的規劃，做好完美的訓練計劃。”網大為的總結，得到了法德爾的認同。

不僅如此，這種“不斷學習，不斷思考，不斷利用全局思考來創新”的創造性思維，不僅適用于科技創業領域，在很多攸關人類命運的研究課題上——比如日趨緊迫的氣候問題，同樣可以發揮關鍵作用。

擁抱“戰略效率”：創新驅動的改良發展

作為現階段關注度最高的話題，圍繞氣候危機，不同領域的專家學者已經展開過大量討論。作為前沿領域的探索者，網大為拿出了讓人耳目一新的看法：

在他看來，食物、能源和水的供應，攸關人類生死存亡。相比起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未來技術以扭轉困境，充分利用現有技術進行方案改良，效率要高得多。提升戰略效率是應對挑戰的優先杠桿，通過數據科學和人工智能驅動的方案，來對人們生活中的資源消耗進行統計調控，可以以極高的效率降低能耗和減少廢棄物，從而有效緩解環境氣候問題。

“地球上生產的60%的能量、30%的食物因效率低下被白白浪費了。規模驚人的浪費數字，證明整個社會都需要采用效率更高的解決方案。”

根據網大為的計算，第一代由人工智能驅動的系統，可以從食物、能源和水的利用體系中挖掘10%-25%的效率（即在產出不變的情況下，節約15%-25%投入）。如果將效率提升擴展至整個關鍵經濟領域，實際影響力將會遠超大多單一方案。

作為前端科技創投領域的專家，托尼·法德爾對于這個領域的研究與觀察，也在應用端向我們呈現了不一樣的答案：

“創新者，或者說創造者，正是解決氣候問題的絕佳人選。”

從2008年開始，法德爾就持續關注氣候變化對我們生活帶來的影響，創辦Nest的核心目的之一，就在于通過節約家居采暖和制冷消耗的電力，來降低民用能源的消耗——根據法德爾的統計，通過將智能恒溫器與電網連接，Nest可以為每戶家庭節省25%~50%的能耗，從源頭上對引發環境問題的關鍵因素進行遏制，從而達到緩解氣候危機的目的。

除此之外，在法德爾看來，氣候問題之所以變得愈發咄咄逼人，究其原因并不在于我們的技術儲備不足，恰恰相反，氣候危機的解決方案在科技創投領域并不罕見，只不過隨著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，市場需求的降溫使許多大有潛力的項目不再受到關注。而在近幾年，局面才迎來了一定變化：

“過去24個月里發生的一切相當有趣，對氣候相關議題的關注度急劇上升。有人電話問我：‘你有什么好的標的公司’？企業也給我打電話。真是非同尋常，就像潛在客戶主動找上門，問你有什么可以賣給他們。”法德爾認為，“于是我開始認識到，我們不缺技術，有些甚至在20世紀初就發明了，今天就可以部署以解決氣候危機，我們缺乏的，是意愿。”

既然技術儲備不是問題，現階段究竟有哪些可行方案能夠有效緩解氣候危機？網大為和法德爾同樣給出了我們答案。

可行方案：改良驅動的工業革命2.0

“如何承載100億人口甚至更多？——賦予萬物智能，用AI和數字化重構地球。”

根據網大為的看法，“補救”并不是應對氣候危機的核心主題，利用AI對基礎設施進行賦能，并通過增建擴大規模，從而實現能承載100億甚至200億人口的“重構地球”環境工程。

這無疑是一項艱巨的任務，但最終可以帶來深遠的收益。網大為表示，“從人類歷史的發展階段來看，如果我們能夠順利完成轉型實現重構，那么人類將會作為物種進入發展穩定期。”

在法德爾看來，現有的技術組合方案不僅可以行之有效地化解氣候危機，更給生態環境升級帶來了前所未見的機遇：

“我們正在談論的是重啟地球上幾乎所有基礎設施，而修建它們耗費了150年，其中的機遇之大是不言而喻的；人類必須邁向工業革命2.0，這意味著整個交通系統——空中、海上、海面下、陸地上，一切的一切都會改變；交通所需的燃料，消耗能源的方式都會改變；生產食物、消費食物的方式也將發生革命性變化，這是一個黃金時代，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時刻。”

“行之有效解決氣候危機的方案，往往意味著可觀的成本投入。”申明觀點之后，法德爾重點指出，通過效率更高的改良技術取代傳統方案，不僅對地球有益，對于企業經營造成的影響，更可以控制在較低的水平線上——就本質來說，屬于雙贏。

作為一種權宜之計，小型模塊化核反應堆，這種基于原子裂變的裂變堆是存在多年的現成技術，由于它們可以自動熱關閉，不需要額外的泵或水或任何其他冷卻劑。一旦逼近臨界狀態，可以自動關閉。由于這些技術是現成的，可以通過產線來生產，并且不是一次性產品。

“我認為這些是人們應該關注的領域，比如為社區供電，為工業設施供電，諸如此類，因為我們必須保障基礎負荷的供應。”法德爾這樣說，“因為我們仍然沒有實現電網級的儲能，足夠便宜、足夠大、足夠可用，基礎負荷供應必須得到保障，這將需要各種技術的結合，我認為小型模塊化核反應堆就能做到，這種技術是現成的，我們只是需要認可它。”

網大為贊同了法德爾的觀點，在他看來，盡管環境危機給人類社會帶來了前所未見的挑戰，但我們同樣有理由來擁抱這一時刻——換個角度來看，這意味著我們有機會通過更先進、更智能的方案，來改良我們生活的世界。

綜上所述，和垂直領域的專家相比，網大為和托尼·法德爾帶給我們的，是一種來自宏觀視角、兼顧創新性（感性）與可行性（理性）的技術樂觀主義思路。即便是面對棘手的氣候問題，危機的另一面，依舊是代表創新的新機遇：

“毫無疑問，我們正見證一場規模空前的令人興奮的革命。我們必須承擔風險，我們正在面臨危機，‘危’和‘機’，我們要強調的是機會——危機中的機遇。”

“一切事物都是互相聯系的。當我們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，我們不能只想到二氧化碳，必須要考慮到其他方面。這對于創業者來說，更是一個發現并創造偉大的新業務的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