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10月10日消息,據英國《衛報》報道,科技巨頭的算法對人類生活影響越來越大,我們應該怎樣應對?在最近在德國柏林舉行的國際互聯網研究者協會(Association
of Internet Researchers)第17屆年度會議上,數位與會的女性學者討論了這一話題。
在20世紀70年代初,漢娜·阿倫特(Hannah
Arendt,1906年10月14日—1975年12月4日,20世紀最偉大、最具原創性的思想家、政治理論家之一)對美國五角大樓越戰時期的政策進行了嚴厲批評,她說:“決策者沒有判斷力,他們只知道計算。”
如果決策者也玩“概率游戲”,這是發揚一種賭徒而非政治家的精神。他們“計算現實問題時憑借的是完全非理性的信心”,所考慮的范圍非常有限,忽略剩余的或潛在的問題。
微軟研究院首席研究員凱特·克勞福德(Kate
Crawford)稱:隨著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的發展,科技的影響力越來越大。我們對科技的信心正再次變得非理性。”
如在對人口水平進行預測時,所采用的算法忽略了那些人和那些事物應該計算在內,包括“那些人是從監獄里釋放出來,你在醫院時能得到什么樣的待遇,你看什么樣的新聞”
等。那么,我們如何應對這個“未來50年我們面臨的最大挑戰”?
克勞福德及其他三位女性專家參加了國際互聯網研究者協會第17屆年度會議。讓她們產生鳴的一個話題是:隨著“機器邏輯計算將人類和非人類的統治者聯系在一起”的出現,我們面臨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。
克勞福德認為,最近引起國際公憤的Facebook對一張普利策獎獲獎照片的審查,只是這類問題的冰山一角。她說,在數量眾多的自動化和半自動化的幕后決策中,這是一個影響巨大的例子,“它們(機器邏輯計算)被植入在后端系統,在多個數據集的接口處發揮作用,沒有面向消費者的接口。我們根本不清楚它們如何運作及遵循什么的規則。”
對于這些擔憂,德國錫根大學數字媒體教授卡洛琳·格利茨(Carolin
Gerlitz)也有類似的共鳴。她說,今天的數字公司“允許我們從事某項活動,但是以精準控制、數據化(datified)和預先準備好算法的方式。他們讓一項活動可以進行,但又讓這項活動可以計算和測量。
荷蘭皇家科學院院長、會議主題發言人何塞·蒂克(José van Dijck)則表示,數據化(Datification)是她所謂“平臺型社會(the
platform society)”
的核心邏輯——在“平臺型社會”中,公司通過承諾提供更好和更有效的服務,在欺騙公眾的同時掩蓋自己私利,從而更有效繞過傳統機構、標準和法律。
何塞·蒂克及其同行有一個剛剛萌芽、迫切的想法。她們為這一跨學科研究制定了一個緊迫的日程表——在微軟研究院,克勞福德也在領導這一研究。同時,包括新萊弗爾梅未來智能中心(Leverhulme
Centre for the Future of Intelligence)在內的許多研究機構,也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。
這些觀點與舊的理論有沖突,舊的理論認為這是消費者有意識的舉動,但如果是這樣,消費者理論上應該可以退出(該平臺)。然而,來自柏林公益組織Tactical
Tech的菲克·簡森(Fieke
Jansen)承認,即使是數字權力活動家也必須通過電子郵件進行聯系。全球五大高科技公司以及它們背后極為集中的財政資源,在“權力和財富越來越集中的社會中”
走在了最前沿。
簡森問道:“我們怎么讓它們領先那么遠。”
克勞福德則認為,高科技公司變得如此強大有非常實際的原因。她說:“我們正試圖把大部分責任歸結到個人身上,卻避而不談‘邪惡平臺’的問題,而在現實中,有很多原因讓個人無法承擔太多責任。(如果不使用這些平臺)人們很可能失去工作、朋友和家庭,這代價是如此之高。”她表示,即使你設法避免使用Facebook、Gmail或iPhone等,我們仍是“廣泛跟蹤的宇宙”的一分子。
她說:“我們仍然認為應該有機構對我們在個人層面參與這些過程負責,但我真的不認為我們可以做得更多,或者至少這個意義上來說,我們能做的在非常迅速地減少。”
如果消費者選擇不充分,那么透明度是必要的,但這還不夠。克勞福德認為,我們需要尋找政治杠桿,以及能改變信息生態的集體性、共同創建的模型。何塞·蒂克則將其描述為公共價值觀的再次激發,主要通過了解、斗爭和談判的方式。菲克·簡森對此表示贊同,但強調需要普及對話,特別是通過藝術和文化方面的對話——以及當我們處理的問題無疑是政治性的時候,不再討厭政治手段。
在柏林,這些學者如此激烈地揭露高科技巨頭所擁有占絕對優勢、難以描述的權力,不過是得出了一個長久以來的結論:我們需要解決方案。